落在围布上的碎发
理发师熟练地给我系上围布,开始理发。
也许是推子的振动,让我的头皮微微地发麻,是那种痒酥酥的麻,让人想入睡的麻。但我可不敢打瞌睡,我若打了个盹儿,脑袋突然一耷拉,理发师猝不及防,推子深深地扎进发丛中,岂不是要在头发上挖个地洞?难看死了。每次理发,我都要和瞌睡虫抗争。
我有自己的法子。我盯着围布上的碎发看,它们从我的头顶上,被推,被剪,被割,纷纷扬扬地落下来。它们落下来的样子真好看,一簇簇,一缕缕,一团团,成群结队。它们在我的头上,挤挤挨挨在一起,现在被修理下来了,必将各奔东西,这很可能是它们相拥在一起的最后时光。其中的大部分直接落到了地面,我看不见,但也有一部分落在了我胸前的围布上,或一两厘米长,或寸长。我盯着它们,它们也好奇地看着我。我只在镜子里看见过我自己的头发,或者是脱落下来的一两根头发,被我捏在手里,心疼地看了一遍又一遍。大多数的时候,我的眼睛和我的头发,做了一辈子的邻居,却不得相见。
每隔二三十天,我就要去理发店理一次发,这样人会显得精神一些。长了的头发和逝去的日子一样,需要打理,不然,它们会打结且邋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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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刊登于《思维与智慧·上半月》2025年1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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