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火大豆最人间
我清苦的旧日生活曾被一粒粒黄灿的豆子照上一抹暖光。
我们宋家坝人说的豆子,只指大豆。那些年,在宋家坝,豆子只是大米、玉米、红薯之外可有可无的陪衬,并没有获得成行成片大规模播种的机会。肚里荤腥少,乡亲们对稻谷、红薯、玉米的需求量大,豆子产量低,又不当顿,只能在稻田边的田埂侧或玉米地的边边角角见缝插针零星点上一些。
稻谷渐黄的时候,豆荚慢慢鼓起来。忍不住馋嘴的可以开始剥青豆吃了。此时的豆子,清嫩之豆香气最为浓郁,用来烧肉最合适不过了。第一批青豆上市,其价钱都快赶上肉价了。我家自是舍不得轻易吃青豆的,母亲把青豆一粒粒剥下来,背到镇上卖给吃得起的人家。母亲也兼卖其他蔬菜——茄子、生姜、黄瓜、南瓜……她心疼我和妹妹正在长身体,卖掉青豆,有时也割回两斤肉,用来炒青椒。如果恰逢雨天,生意不好,青豆没卖完,我和妹妹就也能吃上心心念念的青豆烧肉了。
收走稻谷,砍掉玉米秆,配角儿豆棵俨然成了深秋田野这部大戏的唯一主角儿。秋风吹,百草黄,豆叶渐枯,一粒粒饱满的豆荚只等时间赋予它们深沉,赋予它们金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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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刊登于《思维与智慧·上半月》2025年1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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