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辈子的柿
作者 彭晃
发表于 2025年1月

深秋,吹来脸庞的风却早已寒凉,更别说霜落了以后,“气肃而凝”,世界一天比一天清冷。最怕这样的清秋天,目送美好离开,徒留光秃秃的落寞,幸亏好柿成霜,喜从天降,一个个小红铃铛挂在天际,燃起了唯一的光亮。

“清霜染柿叶,荒园有佳趣。留连伴岁晚,莫作流红去。”诗人范成大说有了柿红的荒园不荒,清秋不清,反而徒生趣味。暂伴流连的,不只是柿子红不肯掉落,留给寒雀经冬。暂伴流连的,亦是在寂静无声的日子,生命还在流动,没有匆匆而去。

若不是霜染柿红,一棵柿子树,实在是一点看头都没有。长得硬邦邦,裸露出来的枝干有很深的沟纹,裂成一块一块,整株光秃秃,了无生气的样子。可是那皱纹里居然会长出了绿叶,嫩嫩的,被春阳照得闪闪发亮,眼里心里不免感动:这饱经风霜的枯树竟还能这般鲜活?

这正是柿的一辈子。看似腐朽不堪,一年又一年,由绿到老,由老到新,生命永远流动。

老家就种着这样的柿子树,房前屋后各一株。大抵是眼前的天天瞧着,对它感情颇深,希望它能把柿子挂满整树。

三两年过去了,柿子树还常年稀稀疏疏,叶不大盛,没有果实,实在可怜得紧,大人就把它砍了。

本文刊登于《思维与智慧·上半月》2025年1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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