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渡
书于我,是船,渡我且渡人。
多年前,细雨飘零的黄昏,年轻的田凌老师在黑板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:“到黄昏,点点滴滴。这次第,怎一个愁字了得?”从此,我与宋词一见钟情。
那时,我五十七岁的母亲刚刚去世,“妈妈、母亲、母爱”这些词,每每触到,我都火烧着一样躲开。同班的大个子男生,总爱随口哼唱《世上只有妈妈好》,我竟无端怨恨了他许久。没有我极力回避的字眼却沉郁苍凉的宋词迎合了我的心境,一本包裹着苍绿封皮的《宋词精品》就这样走进了我生命的雨季。我痴迷于李煜、李清照、晏殊、柳永的词。“剪不断,理还乱。是离愁,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。”“问君能有几多愁,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。”“也拟泛轻舟……载不动许多愁。”窒息般的岁月里,泪水穿过我的脸,打湿在悲悲凄凄的文字里。越读越悲伤,越悲伤越读。饮鸩止渴吗?但是,我愿意,我喜欢。凌晨两三点的灯光下,全世界都睡了,只有宋词醒着,听我用眼泪诉说。宋词,悲我、怜我、懂我,我也读它、悟它、懂它。
因为宋词,我爱上了写作,我的第一篇散文《天凉好个秋》诞生了。那一天,我正在自家小院里洗衣服,听到自己的文章通过我县人民广播电台在全县范围播出。我幸福得花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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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刊登于《海外文摘·文学版》2025年4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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